苏童《红粉》：“怕吃苦”，是一种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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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小婷半清

一直以来，苏童被誉为“最了解女人、最擅写女性的男作家”。莫言也曾说:“苏童作品中对女性的把握，我觉得好像是天生的，所以作家真的需要天分。对女性微妙的情感把握准确，是我望尘莫及的。”

不管是《妻妾成群》中的颂莲和梅珊，还是《红粉》里的秋仪和小萼，在苏童的笔下，他们娇柔可爱，仪态万千，却又有着致命的弱点，最后都落得凄惨冷寂的下场，也许在那个特殊的时代，女性难以逃脱命运的束缚，想要活出真实的自我实在是太难了，但即便是相同的背景下，女性依然能获得不一样的结局。

《红粉》这篇小说讲述了两个流落红尘的女子从良的故事，秋仪和小萼同样流落红尘，是相依相伴的好姐妹，秋仪就如大红色一样耀眼，敢爱敢恨，泼辣坚韧；而小萼就如娇嫩的粉色，温柔内敛，却懦弱无能，她们虽然各有各的风采，却因为一个男人反目成仇，最后的命运走向也截然不同。

1. 不管何种境地，都要保留最后的尊严。

秋仪是个身世可怜的女子，住在脏乱的棚户区，有一个瞎眼的老爹和一个不待见她的姑姑，秋仪走上红尘之路是迫不得已的，17岁的秋仪进了喜红楼，她的第一个“客人”就是老浦，从某种意义上说，老浦就如初恋般难忘。

新时代来临之后，喜红楼关闭了，所有的红尘女子都要去接受劳动改造，可秋仪从大卡车上纵身一跃，没有服从安排。她准备去投奔老浦，在她心中，老浦从来都不是她的“客人”，她对老浦是有爱的，她相信老浦对自己也会有些别样的感情。

老浦把她带回了家，可他母亲一眼就看出秋仪的身份来，坚决反对她住在这里，并对她各种挖苦讽刺，态度极其恶劣。这些秋仪都忍了，她要看老浦的态度。直到有天老浦也对她下了逐客令，这让秋仪伤透了心，她把老浦递过来的钱全扔了，并大声吼道：谁要你的钱，老浦，我要过你的钱吗？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。

她本以为老浦可以是自己的依靠，可在红尘飘荡的情爱又能有几分真心呢？

秋仪虽然身份卑贱，但骨子里是有傲气的，既然你待我并不真心，我又何必委曲求全呢？放下红尘的秋仪到尼姑庵，剃发当了尼姑。

试想，如果秋仪能再温柔一些，身段放得再低一些，肯定也能依靠着老浦过上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，可她没有，哪怕她已经没有安身之地，也还是保全了自己最后的尊严。

身居高位时也不能忘本，身份卑微时也要牢记尊严。

在感情里，很多人都没有该断就断的果决，特别是女孩子，心肠太软，太重感情，明明知道没有未来，还是下不了决心转身离开，最后只能在一段伤痕累累的感情里把自己消耗殆尽。

秋仪看到了老浦的勉强和闪躲，已经预料到自己以后的结局，哪怕心里再舍不得，对他感情再深，也还是决然离开了。

这就是她和小萼最大的区别。

2. 怕吃苦的人，势必会尝到生活最大的苦

秋仪从卡车上跳下来之后，小萼彻底慌神了，一直以来，秋仪都是她的主心骨，她根本不敢也不愿意独自踏上接受改造的路。

小萼踏入红尘，和秋仪踏入红尘本质上是不同的。秋仪是被迫无奈，有可能是被家人卖进去的，可小萼呢，因为爹死了，娘嫁了，她又怕吃苦，不想付出劳动，觉得喜红楼虽然低俗，却是不吃苦的差事。

“怕吃苦”奠定了小萼的命运，也决定她以后一波三折的人生。

从改造农场出来之后，小萼在街上遇到了老浦。凭着女人的直觉，她觉得老浦对自己有着几分好感，她就像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样，紧紧缠着老浦，渴望这个男人带自己脱离苦海。

小萼明知道老浦是秋仪喜欢的人，可此刻她早把秋仪忘到九霄云外了，曾经待她如亲姐妹的秋仪，在自己的靠山面前，丝毫没有价值了。

也许任何一段感情都经不起现实的考验，有时候伤害自己最深的人，背后捅自己一刀的人，往往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。人心难测，情感易碎，在利益面前，感情实在是不值一提。

小萼靠着怀孕，很快嫁给了老浦，她找到了靠山，却根本没有踏实过日子，她虚荣奢侈，很快把老浦的家底败光了，为了满足自己的奢华物欲，还逼得老浦挪用了公款，最后被判了死刑。

老浦死后，小萼为了减轻房租和房东先生厮混在一起，东窗事发后被房东太太赶了出来。她仅仅去工厂里熬了一年，就受不了生活的困难，决定抛下儿子和一个北方老板私奔去了。

她从没有爱过老浦，只是把他当作一个避风港湾，结婚后的她也没有思考过以后的人生，只是一味大手大脚地花钱来满足自己，她能为房租再次出卖身体，也能为过好日子抛弃儿子，远赴他乡。

小萼虽接受了改造，但骨子里依然轻贱，她害怕吃苦，所以不停地去依靠男人，可最后她的下场一定不会好，因为她不懂得真实的生活应该怎么过，她会一直这山望着那山高，永远不懂真情的可贵。

不懂珍惜的人，不管嫁给谁，都一样过得不幸福。

3. 繁华过眼云烟，平凡的生活最真实。

进入尼姑庵的秋仪并没有就此忘了老浦，老浦和小萼结婚的时候，她失魂落魄，送给他们一把“伞”；老浦死后，秋仪更是怅然若失，比小萼还要悲痛；小萼私奔前，要把儿子送给秋仪养，秋仪抱着老浦的儿子，温情脉脉，并承诺自己一定对他好。

种种一切，都证明秋仪是一个重情义的人。不管是对老浦，还是对小萼，她都付出了自己的真情，虽然他们伤害了她，但秋仪还是保持最初的纯真情感。

从尼姑庵出来之后，秋仪也找了一个很老实的男人结了婚，过着最平凡的日子，也许她已经懂了，繁华热闹是抓不住的，真实平凡才是最好的归宿。

就这样，秋仪和小萼走向了不同的道路。

秋仪在日常烟火中栖身，小萼在追求繁华的路上沉浮，追求不同，道路也会不同，命运自然各有差异。

看完苏童这篇小说，觉得命运真是一个神奇的事情，没人能预料到明天发生什么，但却可以决定自己要做什么。同样是流落红尘之中，秋仪重情重义，小萼肤浅怕吃苦，虽然有着相同的环境和背景，但人的命运最终还是掌控在自己手中。

思想决定行为，性格决定命运。

我们也要做到：在感情中知进退，在生活里懂珍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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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小婷半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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